“我要看着他去第七城的延昆坊去排队买谷雨前的第一炉的烤饼。”幻暝哀转过头，直视着明曦离的眼睛，很认真地说道，“我倒想看看他在延昆家的爆脾气老板面前还能不能这样盛气临人。”
明曦离笑了出来。他自然知道那饼家老板的脾气如何恶劣。即使是贵族，也得和平民一起排队，若是对店里伙计稍稍无礼，便抵死也不肯卖。
那是明曦离曾经带偷偷出宫的幻暝哀去过的地方。
“这倒是好主意。”明曦离似笑非笑，一副并不在意幻暝哀宛若小孩子使性子的样子，“我这就吩咐下去，让他过些天和你一起去。”
第七城的所在距离幻城守军死守的第一城相隔甚远，中间还有明曦离部下的层层巡逻以及戒备，而幻暝哀不过是个咒术十五阶的废材公主。因此，她知道他并不会担心她趁机逃跑。
“若是买不到，我不就不要他回来了。这下可是满意了，哀？”明曦离将我搂在怀里，依旧是笑着说道，似是心情极好。
幻暝哀看着窗外，没有说话。
第七城与第一城幻城守军的距离，至少需要六重空间咒术才能到。一个十五阶的咒术师，绝对不可能在瞬息间完成这六重咒术。
如果她没有帝女翡翠这种上古之物的话。
幼年被禁锢在危塔之中的悠悠岁月，幻暝哀有着太多闲暇翻阅收藏在禁忌废塔之中的古书，亦在其中，见到了关于自己随身所佩戴，昔日明曦离以为不过是普通名贵翠玉所赠送的玉环的只言片语。那是本不太流传的书，这么多年唯独在危塔中见到过孤本，上面记载着的尽是对于珠宝的怪异说法，怪异到幻暝哀从未在藏书阁收藏的正规咒术书籍中看过。
而她的机会，寄托在一个关于帝女翡翠的渺茫传说上。
“哀，”明曦离忽而唤着她的名字，“澜说准备了一些东西给我看，一起去吧。”
幻暝哀答应了。
然后明白了她必须为自己说出的话，付出代价。
幻暝哀并没有想到，九黎澜请明曦离去的，会是一个刑场。
第四城之下，遍布着诸多囚牢与刑场。这些血腥的建筑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与幻城初建一样久远的岁月，因此，即使此刻墙壁上悬满照明的光球，幻暝哀依旧觉得，这里冷得可怕。
已经是在深深的地下了，血腥味越发浓重，仿佛即使是九重天上最耀眼的光，都照不亮这里的幽深与阴冷。
明曦离直接开了传送的空间法阵，到了最底层的刑场。
只是这次，九黎澜准备了幻暝哀的座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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