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芜尘睁着眼，眼前是浓郁黑暗，眼眶微涩，他却舍不得眨一下眼睛。鼻尖淡淡的桃花香气告诉他，萧韶正在不远处。
一个人倚着石壁，难受疼痛，不向他靠近分毫。
这时候他也不知该伤心，还是该无奈，她还是防着他的。
萧韶亦然。
初芜尘颤巍巍站起，走到萧韶身边坐下，离她只有一臂之长。萧韶睫羽颤了颤，没出声，也没阻止。
两个人的距离，终于拉短。短到她触手可及，短到他们若面面相对，便会呼吸相融。
“怎么办，萧韶，我现在突然很想喝你的重酿。”一句话在山洞里回放，不长，不短，半真，半假，辨不出他突然之语究竟是何意义。
他清冷气息近在耳旁，携着淡淡的血腥之气，萧韶身体僵硬，不自觉道，“一年一壶，你还没喝腻？”
话落，她抿唇，他微愣。
重酿，原本并不是重酿，而是桃花酿。采初春盛放得最为娇嫩之枝顶桃花为料，选一半，留一半，直到七百瓣桃花收齐。
七百瓣，不能多，不能少。多则香气过盛，失了其清雅之气；少则效力不足，口味亦是欠缺。过多过少，都不合适。
而她酿的第一壶桃花酿，是为了他酿的。因他喜桃花之色，桃花之香，她便于扬州三月，为了他摘了桃园外，一院的桃花璀璨。
最后一年冬初，院内飞雪，她来时，他正蹲在桃花树枝旁，白衣落雪，寂寂不语，仿若一等百年。
她走过去，学他那样蹲着，手指忍不住要戳戳树枝，被另一只润白手指捉住。
“它们冬日本就难熬，你这没轻没重的一碰，可能连这个冬日都过不了。”她内力外放，总是控制不住力道，初芜尘经常笑她没有半分女儿样。
萧韶讪笑，收回手。转眼见细雪落在他墨发，她伸手为他拂落，放下手时，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。
初芜尘轻笑，点点她的眉头，“你怎的只顾拂我发间雪，自己眉间落雪反而不见？”扯过衣袖，轻轻为她拂落雪花，边擦还不忘调侃她，“雪融似泪晶莹，你哭起来肯定丑死了。哈哈。”笑罢，拉着她回了廊下。
圆形石桌端立，石桌上有一壶酒，初芜尘不用猜便知是她带来的，挑挑眉，“怎么冬日还饮酒？”
“正是要冬日饮酒，暖身。”为他倒上酒，清幽的香气飘散，初芜尘惊讶，“这酒……”
她扬眉一笑，“正是你期盼的桃花酿。”
“可这桃花是……？”大雪茫茫，哪来的桃花？
“在那日桃花林中所摘。”她临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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