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想解开衣服，奶着孩子说，“不，你有。你是爸爸。……我不敢奢望你什么，只希望你记住他，他是你儿子，你一年半载来看看他就行了，这样别人就不会歧视他，欺负他。”说着泪水又溢了出来。“至于教育什么的你尽管放心，我这里还有五十多万，我打算拿它买上几百亩荒山栽杉树，十年后最少能翻十倍，到那时我还要送锋儿出国留洋哩。”
他听她说得很动情，看着吃奶的孩子忖道。这小子，真他妈贪心，嘴里唅一只，手还要摸一只。想着穿好衣服准备出去。“嗳！你还没好啊。”她不让他去。他不听，偻着腰出来。她不放心，抱着孩子跟在后面，那条叫二姑娘的狼犬警惕地护着。
雷鸣出村向北，沿山路横走一段，来到北面的山梁上。
这里山体凸出，视野开阔，距江面最近。下面的岸边有个人仰面朝他看，一头水牛在不远处吃草。他想给岑惠打个电话，可又觉不妥，放眼打量，恍然觉得心里的那幅画活了，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骑在牛背上，拿着朵鸡枞朝他走来。好幸福啊！眼前的杜鹃花谢了，变成了摇曵的罐木，青青的山草依然如故，做了妈妈的林洁搂着孩子站在身边。
他笑笑跺跺脚说，“土质怪厚的，能不能栽杉树呀？”她听出他不放心她，心里一甜说，“都是一座山，山那面是湖南，你没见人家那边的杉树长得有多茂盛，我们这边怎么就不出呢？”
“出就好，我是怕你损失了。”
正说着听见那个放牛的唱道。
“一望奴的头，头发青幽幽，
梳起狮子滚绣球，走路风摆柳。走路风摆柳。
二望奴的脸，长个瓜子脸，
眉毛弯弯丹凤眼，笑起来真好看。笑起来最好看……”
“谁啊？”
“胡结巴。”
“哦，追求者，好事嘛。”
他说着见她都要哭了，赶忙刹住，感到自己太残忍。掩饰着拨通了韦蔚的宿舍，接电话的女子告诉他，韦蔚听讲座去了。他恭敬地跟人家客气了两句，还真咳起嗽来，扯得胸口疼得要命。她见他很痛苦，催他回去。两人往回走，她仍小心地跟着，他仍到处打量，她忍不住问：
“我家这里，是不是没有你家那里好呀？”
“不，这里好。这里人烟少，交通好，水陆两便，真要想做点什么，说不定还真能做成。”
林洁听他这话，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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