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教室吧，”吴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，拍了下卡尔的肩，微微一瞟，却看见了那个逐渐变浅的印迹。
卡尔为卡西所付出的一切，早已不仅仅只是爱情那么简单。如果卡西对卡尔当真连那一点儿兄弟情也消失殆尽，那么卡尔接下来要承受的，是比被人拒绝告白还要更悲惨的消散期。
一旦被契记，就再无自己。明明应该是值得庆幸，至少不在独自一人、也不再孤独。可是在傀儡世界里，却是真正成为了被奴役、囚禁的宠物。完全忠诚于主人，行尸走肉，不能自己。
卡尔的消散期，即将来临，这也是吴寒最近总是竭尽所能的照顾他的原因。
傀儡从诞生的那一刻便被创造者操纵在手里，年龄、样貌、性格，都由他所定。像孩童一样的时间不足几个月，他们便学会了人类的语言，行为，此后的学习能力会逐渐变缓，和正常人类融为一体。
吴寒在这个世上十多余年，偶尔能感受到别人身上附着的傀儡气息，但这却是第一次完全正视自己的同类。用人类的语言，则是朋友。
吴寒不太能体会人类朋友间上刀山下火海的情谊，但却从卡尔的身上感受到了惺惺相惜。
高山流水觅知音。
虽不是知音，但这样的情谊，却并非是人类能与之理解的。
“别老想你哥的事，好好睡一觉。”吴寒说着，心底却愈发坚定了要寻找到创造者的想法。就算不为自己，也要想办法让卡尔不用面对消散期。
——
卡尔刚踏入教室门口，就眼见着钟山坐在桌子上朝他大幅度的招了招手，屁股摇着桌子，来回咯吱咯吱的响。
教室里还有别的学生趴桌子上睡觉，卡尔的食指放在唇中，示意他小声点儿。
“怎么了？”
卡尔回到自己的位置，低声问道。
“你刚才去哪儿了？”钟山把椅子一转，正对着他，一副要审犯人的架势。
“我不是说了吗，我去……”
“去老张办公室拿练习本？本子呢？”钟山摊手问道。
“本子……”卡尔看出钟山已经识破他发谎言，也不打算再隐瞒，讪讪道，“我没去办公室。”
“你刚才是不是背着我和吴寒去厕所了？”钟山的指尖绕着笔，正飞速的旋转。
“嗯，”
卡尔的一声肯定，钟山的笔瞬间停下，卡在指尖。
“卡尔，”钟山的眉头间挤出了一个川字，深深的打量着卡尔，“不是，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在搞什么？”
“没有，”卡尔悻悻道，“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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