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，崔晓柏擦着嘴巴从药庐走出来，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。身后是药庐弟子的咆哮声。
“崔晓柏！又跑来偷吃！也不怕撑死！”
崔晓柏掏掏耳朵，绝尘而去。
清屿观里的路九曲十八弯，不一会儿，他轻车熟路地拐到祁述卧房前，里面灯火已经熄了，房门紧闭。崔晓柏看见右边窗户并未合上，于是化成原型从窗户缝里挤了进去。麻雀身体瘦小，他轻轻落在祁述枕边，动作细微。他知道祁述早已经醒了，从他停在他房门开始。
崔晓柏化成人形，掀起被子的一角，利索的钻了进去。缓缓地向祁述靠近，脸上笑的得逞。
月光从窗台洒进来，崔晓柏借着月光着迷地看着祁述，完美的侧脸，棱角分明，薄厚适中的嘴唇，细长的眉宇……
祁述转过脸面对他，修长的手指揩去他鼻间温热的液体，“又去偷吃。”
崔晓柏心虚地瞅着他的手指，算是鼻血，“药庐新制的丹药，味道很好啊。”
“……”祁述开始怀疑他的味觉有问题，把丹药当做糖豆吃，还吃出了与众不同的味道。某种情况上来说是很强悍，照他那种吃法，补过头流鼻血算是轻的了。
崔晓柏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，一根一根地数着自己的手指，道:“祁述，这是第十六年了，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小小的。”他用手在空中比划着，“小小的你却救了我，你要是知道我是妖，你还会救我吗？”
祁述垂下眼睑，淡道:“睡觉。”
崔晓柏道:“你不怕吗？臭道长罚你跪降生台，雪下的那么大，你把我塞进衣兜里，自己却瑟瑟发抖。”崔晓柏想问他后悔吗，却又觉得毫无意义。
祁述不答，那年大雪天他在山下带回一只小妖。他反驳师傅，第一次跪在降生台，为了那句“既然是普度众生，妖也是生命”。此后想起便觉得幼稚可笑。儿时的一时同情泛滥，造成崔晓柏对他百般纠缠，然而就连给他留窗的这个细节也早成了习惯。
崔晓柏隔空亲了他一下，笑吟吟地说:“祁述，送佛送到西，你可要从一而终，以后去哪都不能丢下我。”他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。
祁述看着他，良久，他觉得他还没有能力答应他……
崔晓柏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的，晕乎间，对上一张憨厚老实的大脸让他彻底惊醒。环顾四周，绿茫茫的青山绿树和广袤的原野，还有旁边一群格格不入的素衣道长。
崔晓柏肚子被硌着生疼，挣扎起来:“疼死了！”
扛着他的楚武听见声音，笑笑:“你醒啦？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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