沛兮愣住，嘴巴半张着说不出话，半晌才蹦出几个字：“回、家？”
“呵，老天爷眷顾你，不用你守三年之期。——宸梧打了胜仗，提前回来了。”
听着玉茗云淡风轻的叙述，沛兮有些不可思议。并不是疑惑玉茗为何知道她与宸梧的“三年之期”，而是——“大人，你在说什么呀。我、我怎么会有家呢？”
玉茗神色一凛，似乎早就有所心理准备。“谁知道，圣旨都下来了。”
“圣、旨？”沛兮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跌到海里，迎面的浪一波接着一波，连说话都是一字一顿，迫切地想要呼吸。“可、可是，是您说的，您说，我的父母惨死于祁国人的刀下。是您说，我是弋国人。是您让我当的细作不是么？”
“是！”玉茗呵斥道，已经略有不忍之色，“你想知道，我就告诉你！”
“你的母亲，是华仪阁的头牌——采衣。她被文苍宇买去做妾，后来就生下你了。”那样一段身世，就这么被三言两语叙述完了。
“采衣……”沛兮反复呢喃。
——“她叫采衣，也同你一样，是位欢场女子。”
——“你与她，应该是……”
“是、母女。”沛兮想起冷奡的欲言又止，自顾自接了下去，“原来是母女。怪不得……不对啊，皌儿是谁？你告诉我，皌儿是谁？”
“他们给孩子取了名，叫文皌。”这一段尘封的往事，同样被一句话代替。
原来，那些梦魇，那些幻觉，都是自己梦寐以求一直想要的温暖啊。“那么，冷神医也知道这件事？”
“呵，他怎么会不知道？他还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呢。”玉茗突然顿了一下，始作俑者到底是自己还是他？不禁看了沛兮两眼，见她没有察觉，便当没说过一样掩过去了。
“那，我是祁国人？”沛兮见她默不作声，瞬间明白了一切，“也就是说，我这十几年来，干的都是、都是卖国的勾当？！”
玉茗不说话，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：“听说，王上又派宸梧去打仗了，说是让你先住文府，快点收拾包袱吧。”说罢，转身离去。
沛兮再也撑不住了，软软的一倒，正巧坐到椅子上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不够，再吸一口，还是不够。她明白，那个毛病又犯了。
原来十七年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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