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句话，他缓缓闭上眼睛，再睁开时候已经是一片荒芜。他感觉到心里所有建筑起来的温暖的甜蜜的东西轰然倒塌，直直跌在尘埃里。
一诺愣在原地，仿佛心脏被一箭击中，再无生还的希望。血液瞬间奔流殆尽，不再有温热的气息。全身冰凉而僵硬。
“好……好……好……很好……”一诺边点头，脸上露出悲切的笑，那般安静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势，她一瘸一拐地转身上楼。
回身的那一瞬间，她没有看见江城灰败的脸。而江城也没有看见她的满脸泪水和寂灭的眼神。
一诺回到房间，在浴室里捧着冷水狠狠地往脸上拍，头发上粘着的清水沿着发丝滴滴答答摔碎在地板上。
镜子里，是一张苍白惶恐的脸。
江城。信誓旦旦，不思其反。
早知如此，中午何必大费周章？
她躺在床上，呼吸淡薄。敲门声响起时候，应声很低。是梁熙。
一诺起身，披好睡袍，一瘸一拐地走去开门。跟在他后面的是江城。他深深看一诺，一诺低垂着眼眸，谁也不看。径自回身。
江城大步走上前，把她横抱起来。
“放开我。”
“不想残废就闭嘴。”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一诺一双眼睛清亮而冰凉，如深秋的井水泛着看不见底的幽光。
“……”
江城抿着嘴，抱着一诺坐在床边。
梁熙随即过来，蹲在旁边，握着一诺的脚，给她换药。江城脸沉沉地看着一诺比傍晚还肿的脚，恨不得一下子掐死她。她从来自己主意多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，怒起来更是不管不顾毫无理智可言。她不直接伤人，她只会伤自己，然后，间接伤到人，但依然威力十足。
“不要再随意走动。不然很难好。”梁熙看着一诺，已经没了下午的恶言恶语，而是好心劝告。
“恩。谢谢。”
梁熙在她的脚踝上，利落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，什么也没再交代就走了，还顺便帮他们两锁上了门。
几乎是门关上时候那“咔哒”一声响，一诺便淡漠道：“放开我。”
江城一手扶着她的背，回过身，用另外一只手，掀开被子，把她放到被窝里。然后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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