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太阳给予的阳光

  人生之中近乎绝望的流程如果只是不断认识陌生的人、然后彼此分别、再继续认识新的陌生的人,那该要有多么悲哀。全世界在自己眼前居然都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一出默剧,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观众,在这出剧目上演之后才匆匆赶来,并且在距离剧终散场尚有太久的时间里便被剥夺收看的权限。如此,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的,苍白如同白纸一样的匆匆行程。满是荒芜,凋零着自己的血泪。

  那个冬天,我开始想自己大学里新结实的那些人,想自己在他们眼中其实都只不过是一个注定要擦肩而过的路人,离开了,也就永远分别了。一如我人生之中的每一个阶段,高中如此,更久之前的每一段过往亦如此。

  我早在同剑琅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就说过的,我人生所能收获最高规格的情感注定只能是友情,我不配得到爱情,我也不奢求爱情。

  但我想起来,便要自嘲地大笑:谈什么友情呢,这样一个连点头之交都留不下的渺小的自己。

  卢恩,袁喻章,顾千荪;遇见,分开,忘却。

  都不过如此吧。

  总不过如此吧。

  顾千荪说我是他的守望者,他难过的时候有我可以懂,他想哭的时候有我煞有介事地安慰。可视化我从来连一个点头之交都不曾交汇过,谁能懂得同志夹在某个夹缝之中的哀苦?谁能在我难过的时候理解哪怕万分之一的绝望和惨淡?

  在我还没有找打这样的人时刻,我的人生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,于是一边带伤口处的血迹,一边一瘸一拐地躲到角落里,自己舔着伤口。

  第一道名为剑琅的伤口慢慢愈合,结痂成疤;却在其上重新添上名为了卢恩的疮口,让我咬着牙、硬撑着孤独而又无助地踯躅、看不到前面值得我再走下去的路。

  我开始用最大限度的放纵来麻醉自己。我不去想纪东翔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跟卢恩说那样的话,我不去想是不是自己真的一眼就可以被看不出是个同志,也再也不想辩解自己其实跟所有人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,不是病态的不是肮脏污秽无耻龌龊的。

  我在心里看着新的疤痕,开始由衷感谢那些赋予我累累伤痕的人,我知道我要勇敢,我要坚强,在只有自己的时候,担当自己同志的身份,乐观地面对,自豪地、骄傲地承认。我生平第一次开始无愧地面对所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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