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：为谁风露立中宵
白素脸上的微笑倏然间凝结、收敛、凋谢。垂下眼睛看着旁边的笑笑，她浅黄衣衫，嫩如春花，双眼饱含期待的看着他。
静王爷目光幽然的打量这二人。
被揽住腰肢的清月，脸上神色莫名，长长的羽睫微微垂敛，幽深的杏眼里如同深潭卷起了诡秘的漩涡，看着跪在地上恳求的贴身婢女，看着她执着挺立的身姿，看着她眼中泛滥清亮的情意——她不是在跪静王爷，她其实是在跪她清月啊！她在借机恳求她，成全她和白素。
是啊，这样的机会真好。有静王爷在场，她若不肯放人，势必会引起静王爷的怀疑的。
笑笑，你这是在——威胁我么！
跟随清月身边多年的笑笑陡然间感觉到清月身上散发的寒气，微微颤了颤肩膀。连跟在清月身后、素来心思耿直的菀菀都皱起了眉头。
可是——她仍然不愿意放弃！这是这么多年以来，她觉得自己离白素最近的时刻。她有多少次期望、祈祷、做梦能与他白头偕老！可是，她知道白素的眼里、心里只有清月一个人。她越是压抑自己的感情，心思却偏偏如同野草一样疯狂蔓延。每次只要多看他一眼，她就多沦陷一份。这样的男子，温润如水，清淡如莲，玉质自华，满腹诗书——该是多少春闺梦里人！
这么多年，他默默无声的跟在清月身边，为她算计筹谋，为她步步精心规划，她一直看在眼里。有多少次他悄然来找清月的时候，清月是在陪着别的男人的？他是又有多少回静默等到天亮？
如此星辰如此夜，为谁风露立中宵？
他的委屈，他的等待，他的痴情，也许清月不明白，可是，笑笑看了却心疼的想问他——值得吗？
此刻，乍然听见静王爷说的那一句话，这是多年以来，唯一一个将她内心的焦灼渴望诉诸于口的人，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开口说过。宛如刺破重重阴霾的一线阳光，陡然间让笑笑的心里迸出火花——若能跟着白素，她宁愿拿一切来交换！即使、即使此刻面对清月森然冷冽的目光，她几乎是以一个背叛者的姿态与多年相交的朋友决裂，她也想要赌一把！
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，仿佛风都停止。唯有窗外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赤红石榴花悠然飘零、垂落，发出微不可查的一点坠地声响，宛如暮春最后一声叹息。
“静王爷，如此盛情，在下难以……”白素脸色再不半分笑意，看着静王爷，断然出声拒绝。
岂料，清月见状忽然间咯咯轻笑起来，粉色衣衫上，银丝绣成的蝴蝶翩然欲飞，打断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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